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青年高质量充分就业的新视角

2024-04-23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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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业是民生之本,青年就业是重中之重。青年的高质量充分就业与经济发展和民生福祉休戚相关。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发展,依托分享经济平台的数字职业智能化特征日益凸显,将数据作为生产要素进行智能化处理和应用。有研究显示,数智化职业主要包括技术(如大数据工程技术员)、运营(如全媒体运营师)、内容(如自媒体作者)和服务(如外卖骑手)四大类,职业更新迭代快、技能要求变动大。青年是从事数智化职业的主要群体,关注数智化职业的特征以及从业青年在数智化职业中呈现的新型社会关系,成为促进青年高质量充分就业的重要抓手。
  数智化职业的特征主要表现为职业不稳定性强、失业风险高、职业迁移常态化。平台层面,有研究探讨了平台依据智能算法实现“弱契约、强控制”,进行成本逐底、造成“数字鸿沟”的风险。从业者方面,研究关注青年缺乏稳定职业社群、难以形成职业认同,就业力减弱,有待寻求各类支持等内容。总体而言,数智化职业较传统职业不稳定性更强,从业青年的职业迁移更为常见,且由组织内向组织外迁移拓展。针对职业迁移常态化的特征,有必要凝练和提升从业青年的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帮助其识别和创造劳动力市场就业机会,挖掘并整合各类正式及非正式制度资源,以适应职业迁移常态化。具体而言,凝练从业青年的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需要从心理、认知和行为三个维度,结合个体和群体两个层次出发。
  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的维度
  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指青年以自身资源禀赋(人力、物质、社会、文化和心理资本)为基础,依托数智化技术特点,挖掘和整合正式及非正式制度资源,识别和创造劳动力市场就业机会,进行职业迁移的个体及群体相关能力,是多层次、多维度结构的。首先,心理维度的流动性能力。适应职业迁移常态化需要认同流动、降低流动倦怠感,进而愿意流动、提升迁移进取心。从事数智化职业的青年伴随互联网成长,重体验、敢开拓,具备心理流动性的扎实基础。有待合理引导,推动青年由职业和技能等更新迭代造成的被动迁移向捕捉新业态、新机遇的主动迁移转向。其次,认知维度的链接性能力。青年从业者的职业迁移意愿需要认知能力加持。传统意义上,就业力多以接受就业机会的视角,关注从业者对劳动力市场的吸引力、适应力和胜任力。职业迁移能力重在就业机会的主动开拓,有待推动青年从业者进行意义建构、实现意义给赋,培育企业家精神,构建识别型和创造型就业机会链接。最后,行为维度的数智化柔性能力。数智化技术在促进平台和企业降本增效的同时,为青年从业者快速接入多个领域提供便利,也让一人企业成为可能。迫切需要关注青年从业者如何利用数智化技术构建职业迁移场景,实现“小步试错,快速迭代”,打造就业力梯度。 
  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的层次
  有研究显示,数智化职业中的社会关系呈现线上和线下、在场和缺场结合,多元、多重社群嵌套特征。尽管由于迁移常态化,数智化职业的从业者缺乏稳定职业社群,但青年从业者参与的相互嵌套的各类社群(亲缘、地缘、学缘、业缘和趣缘)在职业迁移中发挥重要作用。鉴于此,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存在群体层次:心理流动性方面,需要关注如何在相互嵌套的各类社群中持续激发活力,形成支持青年从业者无边界职业生涯偏好的氛围。据此,社群活力成为青年从业者抗情感衰竭并增加获得感的重要保障,培育职业向上流动的愿望和信心。认知链接性方面,关于企业家精神的意义建构和意义给赋如何聚合到群体层面,形成创新、先动和风险承担的文化场,寻求就业机会与正式及非正式制度资源新的契合方式。行为数智化柔性方面,分析多元主体如何形成职业迁移合力,由个体职业迁移行为优化扩展至群体职业迁移行为的普适范式。由于数智化技术进一步推进用户直连和即时服务,需求侧逐步成为劳动力市场的主要牵引力,有待基于数智化技术构建以通用和行业导向为主的职业技能发展社群,快速精准对接多样化职业迁移场景。
  针对迁移常态化特征,基于凝练的多层次、多维度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提升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需要从线上和线下、在场和缺场结合,多元、多重社群嵌套的新型社会关系入手,重点关注如下几个方面。
  一是深度解析互嵌社群的互动过程。群内层面,关注各类社群如何通过共享心智为青年从业者提供知识和情感支持,涵盖知识扩散互动形成的知识型共享心智(如知识分布和协调等)以及情感支持互动形成的态度型共享心智(如认同和依恋等)。群际层面关注相互嵌套的社群如何实现知识溢出和情感共鸣等溢出互动。
  二是探讨互嵌社群与工作场域的整合过程。关注知识型和态度型共享心智如何助力青年从业者在工作场域进行资源编排,培育心理流动性能力、建设认知链接性能力、推动行为数智化柔性能力,并由个体迁移能力聚合到群体层面。尤其需要关注“元宇宙”缺场或虚拟在场空间与传统在场空间并行和融合发展下,工作场域中的核心资源以及多样性资源呈现何种新特征,又如何与青年的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协同演化。
  三是基于中国群学特色的青年数智化就业治理。在工作场域中,青年社群互动融合了以契约为核心的市场逻辑、以关系为核心的文化逻辑,以及政府规制逻辑。在差序格局的基础上,有研究显示社群互动呈现团体/差序格局双通道、泛亲情差序格局等多样化形式。另外,数智化技术促使关系行动主体转向人和非人行动者混合,强化了互动过程中的整体性直觉认知,关注信息主旨而非详尽细节,快速形成融合情感的判断。上述特征为青年的数智化就业治理提出新要求,迫切需要在多元互动逻辑共同作用下,以提升青年的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促进高质量充分就业为导向,充分考虑差序格局新特征和整体性直觉认知,探讨治理结构选择和治理机制优化。
  数据显示,目前我国分享经济服务提供者约为8400万人,市场规模稳步攀升,吸纳了大量青年劳动者。随着制造业分享经济发展加快,数智化技术持续推进,分享经济领域涌现的数智化职业为就业总量增长、就业结构调整优化带来机遇。基于数智化职业的迁移常态化特征,提升青年的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为促进青年高质量充分就业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后续有待基于凝练的职业迁移能力层次和维度,以及社群互动—工作场域整合—数智化就业治理这一职业迁移能力提升路径,进一步探讨分享经济平台如何为青年挖掘和整合各类有形及无形资源提供市场机会,优化资源配置;数智化技术密切连接消费者市场,如何助力青年研判用户需求、寻求就业机会创新,提升就业话语权。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灵活就业青年的数智化职业迁移能力研究”(23BSH059)阶段性成果)
  (作者系南京邮电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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